周围的树很静,头顶上的天也很重,我的心里变得很冷、很实、很堵!我努力地平静着自己的呼吸。我咬紧牙地向身边的树打了一锤,我又向河水里扔了一块石头,我想弄出些响动,也好打破这空气的凝固和沉寂。云彩化成了绳索绑在身上,我的心被捆得更紧了。挪不动的脚步最终绊倒我在无声的蚂蚁草上。
好皎洁的月光啊,淡淡的松软,好像妈妈盖在自己熟睡了的孩子身上的那床棉被。我的心里一阵的温暖,委屈而又孤单的泪水夺眶而下。任凭沿鬓发流淌到脖颈,从脖颈再滴落进泥里的消散。失落的孤独,无奈的抛洒。流吧!流吧!爸爸你要爱我,你就现在把我接回,妈妈你要爱我,你就现在把我脸上的泪水擦擦。凉风从我的身边掠过,沙沙声似乎是在对我的安慰:“姑娘回吧,不要哭了,天不早了,家里牵挂!”星星在眼睛眨巴,好像是在对我说话:“可怜的孩子,不要害怕,赶快起来,我送你回家!”
我任性地攥紧小草,两眶热泪泉涌哗哗。并非我是一个不听别人劝导的孩子。爸呀!爸呀——!妈呀!妈呀——!我有爸呀!我有妈呀!风儿的安慰,星星的好心,一下激起了我心头的千层浪花:浩瀚宇宙,地球之大,你们究竟让我的脚往哪里安插?我仿佛就是那散落的蒲公英花,随风飞飞,随水漂漂,“家”?对我来说:哈哈……只不过是一个痴心妄想的笑话!
风摇摇头走了,星星不知道隐情,还在天上高挂。爸爸是否还爱妈妈?妈妈是否还爱爸爸?说什么海誓山盟的鬼话?海枯石烂是不是字典在造假?匆匆地结合,又匆匆地分手,你们倒也干净利量了,却又谁肯管我——?怎么我一夜间就成了个累赘疙瘩?都说“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妈妈——你看你的心头肉为什么不再有从前的胆大?爸爸——你的小棉袄你为什么也不像以前那样地去爱惜它?想妈不得见妈,一年里也不知道能够接到几个爸爸的电话?
圆圆的月亮,完整的家,破镜重圆只不过是一句梦想主义者的空话。妈妈你说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地爱我,爸爸说你不会把我丢在海角天涯,你们都是睁着眼睛的说白话。幼小的我正是需要阳光温暖的时候,你们可曾想过?你们可曾知道——你们的阴晴圆缺对我的伤害会有多大?对我来说,你们永远也不可能和今晚的圆月相比了,对我来说,你们永远只不过是一面摔碎了的镜子,夕阳西下啊——残存的月牙!你们有了你们的新欢和新爱了吗?为什么你们的光辉照到了我的这里就只剩下了残羹和冷渣?
爸爸你就会给我打钱银行卡,爸爸你就会说你要好好学习啊,是不是我在你的眼中永远都是长不大和不听话?妈妈你也曾经说过让我去你家,我一听这话头皮就有点发麻——我真想问问你,原来你有家,那妈妈我的家又在哪?我的伤我的痛有谁知道?钱温暖不了我的心,它们也比不了父母做不了我的爸妈。一切的美好都成了过去,爱也变成了挂在嘴边的一句空话。人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命运?你们为什么要生我?你们既然生了我,为什么又要把我再抛下?
在你们的眼中,或许我很幸福,但我的幸福永远也不可能是完整的了。我有多少的知心话要对你们讲,我多么想在睡梦之中倾听妈妈哼唱的催眠曲,还有那爸爸讲着的美丽的童话。天冷时妈妈送来的围巾就像藏民族洁白的哈达,受伤时站在身边的爸爸就像那救世的菩萨。我渴望着的拥有和感觉,醒眼看时,无非又都是海市蜃楼的幻化。我只想说一句:钱买不来亲情,钱买不来幸福,钱买不来爸妈。
爸爸呀,你说让我到你家,可是你的那个家对我来说怎么就是那么的可怕!爸爸你原本就是我的太阳,到如今我却俨然成了别人眼中的入侵者了!妈妈呀,你说让我到你家,可那个小妹妹的一句“你咋又来俺家?”你为什么就不敢站出来替我说话?妈妈你原本就是我的月亮,到如今却成了是我遮挡了她?世界的颠倒,好比就是天塌,一切都是颠倒了的说话。我不服,我委屈,我就是把泪水流干,我知道:你们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地疼我了。
月亮似乎离我更近,嫦娥在收拾行装,她仿佛要坐着月光的滑梯来和我说话。是树就要挺拔,是草就要开花,是苍鹰就要展翅高飞,是英雄就永远不会倒下。人或者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但未来就在自己的脚下,强者总是说: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爸爸妈妈,你们或者有得你们的苦衷,但我也决不是过去的娃娃,或者我在不顺心时说了一些的气话,我也只是撒撒气吐吐心中的不快,你们就原谅我吧!
星星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我,风又转了回来了。它在拉扯我的衣裳,它在轻抚我的秀发,看来它是在为我着急,难道它是爸爸遣来的特使?还是妈妈思儿的牵挂?是啊,我该回了!
波波乳乳,光流缓洒,甘露玉滴,润泽百花。月亮月亮,我允吸着你的乳汁,你就是我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