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里的马尾,低低的,旁边有些发丝披落没有绑到,或是一早起床绑好后,就没有再重新整理过的马尾,已经松脱垂软。
医院里的马尾,很随便,很匆忙,有些很慌张,根本无暇管它,那马尾像孤儿,在后脑勺跟着急甩动。
餐厅里的马尾,很忙碌,一手喂孩子,一手喂自己,抱着孩子的马尾,根本无法好好吃饭。不用抱着孩子的马尾,很狼狈,一下弯身捡汤匙、一下弯腰捡杯碗。
这些马尾都很疲惫,每个低垂无神的马尾,是一个个辛苦燃烧的灵魂。
曾经,我们的马尾也像《那些年》的电影一样,在发禁的年代,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终于可以扎起一撮,露出白晰的后颈,旁边绑不到的细发,会整整齐齐地夹上发夹,再藏在头发里。抬头挺胸的身影,总是绑得高高的满满自信,随着我们轻快的步伐,马尾总是跳跃,跳跃闪亮的青春。
青春的马尾不再,为人母后,方便快速为首要,没有勇气理个大光头,马尾即是最便利的造型。
从怀孕开始,做什么都不方便,我便把维持多年的过肩长发剪了,剪到大约是耳下三公分的长度,不会乱翘,洗头也很快,早上起床梳一梳,往耳后一塞,就可以出门了。接着孩子出生,这样的长度在帮孩子换尿布、洗澡、喂奶,这些全部都是需要低头的工作,无法绑起来的短发,就变得很碍事,一下吃到自己的头发,一下卡住眼镜,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拨开扰人的头发,弄得我心烦。后来索性就把头发留长一些,维持在刚好可以绑马尾的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