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的双连更中,草原上的金鬃狮子终于在冰海上正面了巨大的白鲸歌者。
恺撒和利维坦的沉静对视,如同古老传说里英雄历尽艰辛走到怪兽面前,却意外地惺惺相惜,彼此放下了利爪与刀剑,在极夜里竟有种童话般的气质,令人莫名想起英灵殿,恺撒与麻衣那场炫技般的拔枪相向。
忽然热泪盈眶,这正是我们熟悉的恺撒。这么多年过去,恺撒虽然少了些中二,多了些稳重,内心深处,依然还是那个坚持正义,永不妥协的少年。
恺撒自认能接受神和魔鬼死战,最后胜者举起败者的头颅高呼,却不想看到卑鄙和恶心的胜利。他明明有机会发射改造鱼雷从而一举灭掉海德拉和利维坦,但他却选择发射普通鱼雷,留给利维坦一线生机,然后再堂堂正正地与这位君王级目标认真决战。
这在一些足够世故的人听来,真是浪费时机,早早团灭它俩不就啥事都没了么,不就可以鸣金收兵各回各家过舒服日子了么,何必傻傻地多此一举,给日后平添麻烦。
可恺撒那该死的认同感就是克制不住地发作了,就像源稚生一生行走于黑暗,在他曾以为一切要结束的时候,才终于肯笑着说出“想做正义的朋友”。
“正义”这种东西,说起来其实挺虚无缥缈,每个人都有不太一样的理解,不仅信奉天主教的恺撒与信仰武士道的源稚生理解不同,日常犯怂和吐槽的路明非与冷酷又八婆的楚子航也理解不同,甚至乌鸦,最终也贯彻了自己的“大义”。
每个少年心里都有自己坚守的正义,那是一道永远无法退却的底线,即使明知前方艰险重重,被迫一再后退,也硬挺着眉,咬紧了牙,绝不越过那道底线。
我曾见过太多即使会令自己深陷困境也不愿妥协内心正义的少年,明明不过是一低头就能解决的事情,却偏偏一路高昂着头。他们疏远了繁华喧嚣,孤独地仗剑跋涉于苍茫荒原,眉梢眼角有着掩藏不住的傲气。
他们身后,有嘲讽,有叹息,世人自以为是地评价,说他们不懂事、不成熟、太过任性、太过骄纵、社会迟早会把他们那点不成器的傲气磨个干干净净。
总有残酷现世会让少年认清些许残酷现实,只是,正义之所以需要坚守,就在于它的残酷与不易。总有些无法用物质衡量的东西,是少年自认生而为人的骄傲与伟岸;是一旦妥协会让往后人生里一切灯红酒绿都黯然失色的黑白滤镜;是渴望百年后能带着它离世的满足与平静。
后来,他们中也许有人被磨平了棱角,处事逐渐稳重;也许有人将棱角磨得愈发锋利,以离经叛道之姿活跃于世,但内心坚守的正义却一直都在,一旦面临重要抉择,依然会硬挺着眉,咬紧了牙,绝不越过那道底线。
多年后,若垂垂老矣的我们仍将脊梁挺得笔直,大约就是因为里面灌注了少年人的正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