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之美(Kaiser3344量身打造)
庐山之美,李白解读为“俊伟诡特,鲜有能过之者”,白居易解读为“奇秀甲天下”。当下,一位诗人解读为:“庐岳风光看不穷,千姿百态互争容。清幽艳雅陶情意,快把奇峰入画中。”……
庐山之美,我解读为什么呢?
从含鄱口到望鄱亭,要登一级又一级的台阶,要走起起伏伏的山脊小路。山脊的土壤贫瘠,石头较多,但是,松树却长得高大挺拔郁郁葱葱的。低头一看,那裸露在地面上的松树的根,其坚持的情态,磁石般吸引了我的心,让我感动不已:有的树根千方百计扎进石缝中去,寻找生存的空间;有的树根艰难翻过坚硬的岩石,向远处的泥土中伸展;有的树根伸出一条又一条,向四面八方探索生命的乐土;有的树根开始了气壮山河的长征,把锲而不舍的生命轨迹栩栩如生地展示在人类的面前……裸露的树根要饱受风霜雨雪的鞭打,其处境远远艰难于在地下伸展的树根,然而,裸露的树根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不后退半步。地面上的树根与地下的树根,结构起自强不息的生命网络,真让天地为之动容!
在如琴湖边,有两株紫藤树。斑驳的藤条粗的如茶碗口般,细的如拇指般。虽然经风刀历雨剑,藤条节节疤疤伤痕累累,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向四周、向上艰难地攀援着,它们缠缠绕绕,袅袅娜娜,演绎着追求与奋斗。这股动力是从哪儿来的?看看紫藤树根的坚持,就一目了然。紫藤树根在左弯右转地爬行着,在百折不挠地寻找养分,在竭忠尽智地让枝条更粗壮,让树叶更翠绿。
无论走在望鄱亭的山脊松林山路上,还是漫步如琴湖边的林荫道上,入眼的是泼绿泻翠,入鼻的是新鲜芳香。行走在天然氧吧里,身体格外舒服,心境格外快乐。饮水思源,特别感谢裸露的树根的坚持精神!坚持之美,是庐山之美中的点睛之笔。我们情不自禁地向它行注目礼!因为看到庐山裸露的树根,就会想到酷暑炎夏在田间劳作的农民臂膀上暴起的青筋,就会想到风雪中巡逻的战士额头上暴起的青筋,也会想到在炒菜、做饭、浆洗、补纳时母亲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是啊,观山则情满于山。庐山树根以其独特的坚持之美,给我们以心灵的震憾。我不会写诗感怀,只好套用小文开头引用的一位诗人的诗句:“快把坚持记心中!”
《驿站》席慕容
昨天晚上,我又回到山上的那间画室去了.
屋子已经换了主人,我只能站在墙外,藉着脚下几块大石头的帮助,斜靠着墙头去探看院子里的风景.
风景几乎没有什么改变.荒芜的院落里依旧种着半园菜蔬,屋子里亮着灯,灯光依旧斜斜地铺在廊外的土地上.这块在院子中间长着杂草的土地好像比从前更加空旷了,我想,也许是因为少了那六缸荷花的缘故吧.
那六缸荷花原来是在石门乡间种下的,几番开落之后,又被我移到阳明山上这一处偏冷的院子里,想不到夏天来时,也竟然都大朵大朵地开了起来.
那些个夏天的夜晚,画累了,我就常常会从屋子里走出来,坐到石砌的墙头上往出下望去,整个台北平原几乎都在我眼底,那无限灿亮而又密集的灯火不断闪烁颤动,远远望去,好像是一种无法控制的生命的律动.而在我身边这黑暗的山间,盛开的荷花在小小的院落里互相依傍静静站立,仿佛也在颂听着什么.夜晚微凉的空气中,飘浮着模糊的花香.
我一直很喜欢这个画室.可惜因为房屋太老旧,许多地方一定要重新改建才能存放我的油画,屋主又不舍得把它卖给我,我只好搬家了.
离开这间画室已经有一年多了,此刻我早已在淡水海边一处长满了相思树的山坡前找到了新的工作室,六缸荷花也跟着迁移到新的院子里去,夏天来的时候也开了几朵.但是,也许是因为那朵带着盐份的海风的关系,一直不再能像在石门乡下的阳明山上时开得那么好了.
我因此而常常会恋念着这间山上的画室,当然记忆里不止是只有荷花,还有那些在春天会开得满树的山樱,那些会散发出香气的柏树,秋来时那山径旁一路延伸过去的芒草,满月的光辉在小路上曾经印下我那样清楚的身影,还有那个初冬的清晨,站在院子里,发现竟然有细细的雪花正在不断轻轻飘下.
还有那两只常常从天空飞掠而过,在遥远的云朵下盘旋呼叫的鹰,它们的叫声像婴儿的声音一样干净.一样清亮.
这山间的画室充满了我爱恋的记忆.
可是,当时的我心里总是惦记着工作的进度.所有的风景,所以的美丽记忆,不过就只是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得到的那些片段印象罢了.
而只有在离开了之后,从那许多时日推移出来的距离之外远远观看,才能发现,原来那些片段和零乱的印象,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蜕变成为生命里真正的主体,坚实圆满,反复出现,自成为完整透明不可切割的一瞬.
昨天晚上,站在旧画室的墙外,站在旧日许多记忆的墙外,我好像看见了我自己,在迂回行来的路途字上,原来曾经经过了那样美丽的一处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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